長明

【艾明】坏孩子・小城记事（CH.1）

　　阿尔敏总结出自己的人生里，有三件无法以寻常逻辑度之的事物。

　　分别是：梦想，鲜花，以及爱。

　　

　　此文又名《倒数两万四百八十页》。

　　原著AU，半日常向，明视角的艾明文，比起单纯谈恋爱，更在试图聊生命。

　　总之设定与角色属于谏山创，瞎掰属于我。

　　OK？GO↓

　　Chapter 01

　　People of Shiganshina

　　

　　和艾伦的认识不是偶然。

　　

　　早在艾伦朝他搭话的那个下午之前，阿尔敏便已从各种地方听闻过“艾伦”。

　　从“耶格尔医生的儿子未来也肯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医生吧”，到“那个混小子又不小心压破好好的一窝鸡蛋了”，无论是好是坏，总是与同一人有关。

　　阿尔敏站在店门口捧著花束，帮母亲拣出略有枯萎的花枝，在最懵懂的时候开始对那个名叫艾伦的人感到好奇。

　　

　　清晨的太阳矗立在希干希纳区的城门上方，像一名抬头挺胸的士兵，炽热而辉煌。

　　群鹰盘旋于万里长空，尖啸偶尔呼啸而过。

　　人群来来往往，不时有脚步在他们面前停留。

　　

　　阿尔敏会露出乖巧又开朗的笑容，向来客询问想要什么花。

　　“min，”和他相熟的大人有时候也会用他的小名逗他，“我想送一束花给小学堂的Morino小姐，你觉得送什么好？”

　　店中陈列著闪闪发光的百合花束，每一瓣花都清嫩欲滴，紫罗兰和粉玫瑰交错并置，隔著木桌，是大型的绿色盆栽，从好照养的塔玛特蕨到娇弱的丽格木应有尽有，再向更深处去，堆放著一些种子与培壤。

　　“Morino小姐喜欢桔子。”

　　金发的小男孩被称赞得脸红，憋出一个看似不相干的答案。

　　对方爽朗地笑出声，拍拍阿尔敏的肩膀，把钱递给他，“真是个好建议！你妈妈做的香精油还有吗？”

　　他点点头，有些无措地接过对方塞进他手里的硬币，感觉像是拿到了块烙铁。亚鲁雷特太太正巧下楼，看见这一幕不禁笑起来，“你别逗我们家的小绅士了，我跟他说过我不在的时候只要看好店就行，别被陌生人骗了。”

　　“真过分！我是那种人吗Alert太太？”

　　“这说明我教得好……”

　　声音逐渐远去。

　　孩子是种不论性别都活泼好动的生物，但阿尔敏是个例外，比起到屋外玩，他更喜欢窝在阁楼看书。

　　他的爷爷是希干希纳区的老学究，早年以教书为生，后来年纪大了就把担子扔给其他人，自个儿天天在城区里溜达，这里看看那儿瞧瞧，今天为市集的俩摊贩解纠纷，明天帮城郊的马车伕修车轮。

　　亚鲁雷特一家以乐于助人闻名，他的爷爷尤其如此。

　　而当爷爷出门、又不必顾店时，就是阿尔敏能够静心看书的时候了。

　　

　　书籍的摆放位置非常讲究，从他能搆到的最底层开始，依序是绘本、童话书和寓言书，更上边一点儿，有看著有趣读来却很艰难的星相学、植物百科，用金红色字体书名的“杉”什么“世”，以及各种不同语言的小册子。

　　阳光透过阁楼的小窗照在书柜上，分割成有趣的光影，阿尔敏伸出手轻轻滑过架缘，指腹感受到木质的粗糙和温度。

　　他驾轻就熟地挑出自己想要的那本，接著如无数往常所做那般，沿著墙坐下，安静欣赏里头的插图。

　　

　　第一页的画面正中心出现了一只小白熊。

　　然后是一只大棕熊，牠在经过小白熊身旁时惊讶地停下来。接著又一只棕熊闻声而来，牠探出一个头，耳朵旁边还别了朵花。

　　大棕熊们用熊掌遮住了嘴巴，似乎在说悄悄话。

　　

　　 阿尔敏翻过一页，发现所有的棕熊都出现了。

　　这是一张大跨页，从书页的最左到最右，有十几只棕熊，高矮胖瘦都不一样。

　　牠们在小白熊身旁围成了一圈，像一堵又高又大的墙。每一只熊的眼睛都睁地大大的，向著中间的矮了牠们半截的小白熊。椭圆白框从最高和最胖的棕熊身旁拉出来，里头写著非常简短的单词。

　　小白熊的表情显得很无助，牠左看看右看看，却没有任何一只熊愿意靠近牠，离得远远的，似乎对他身上怪异的毛色感到害怕。

　　

　　再下一页的插图是深蓝色的。

　　棕熊们不在画面中，只剩小白熊孤单地走在树林里。月亮被乌云遮住，雨从左上角瓢泼而下，小白熊仿佛被一大盆水浇透。

　　小白熊在寂静的靛青中低著头继续走著，走向焦绿的下一页。

　　这张图中长满了灌木，每片叶子和长草都因为巨大的太阳而变得乾乾扁扁，垂下了头。牠抬起头，看著太阳，嘴巴吐出一个瘦弱的白框，软趴趴地挂在树墩上。

　　

　　午后的日光渐渐偏斜，摊开的书页被照得一片雪白。阿尔敏眨了眨酸涩的双眼，听到外面有男孩子愤怒的争吵声。

　　他把书放在脚边，悄悄地朝窗外看出去。

　　一条石板小巷横在地上，隔著这条路是开面包坊的贝丝家。招牌叮当当地晃，一个瘦小的棕发男孩正揪著一个大胖子的领子在大吼。

　　胖子举起拳头。

　　棕发男孩的头槌却比对方的拳头更快，狠狠地撞下去，隔著两层楼，都能听到相撞的声音和豪猪般的哭号。

　　

　　此景太离奇，惊得阿尔敏倒退了一步。

　　

　　tbc.